第13章 第十一章 让世界走进中国夜生活，草根文化才是中国的主流文化

淋漓尽致地莺歌燕舞、纵情挥洒，才能体验中国夜生活的无奇不有、活力四射，才能熟悉现代中国人的豪迈悲戚、愤怒欢喜。让世界走进中国夜生活，让华夏文化在炎黄的大地上向世界绽放。草根文化正在形成中国社会的主流文化，要了解中国，当然必须从草根文化开始。 如果说，赵本山兵败华容道，华夏的草根文化在西方的土地上水土不服，那么智慧的中国人，何不调整一下思维，再换一个方式？ 让中国转型成为地球村，让中国成为人类多元文化的集散地，让植根于炎黄大地的华夏文化直接影响世界。 中国夜生活不仅重塑了中国人，还改变了整个中国人的生活习惯。 可以毫不顾忌地说，改变现代中国人生活习性和态度的驱动力，既不是强势的政治干预，也不是崛起的实体经济，而是活力四射五彩缤纷的中国夜生活。

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全方位崛起，经济发展日新月异，人民生活普遍改善，连夜生活也远远将浪漫潇洒的西方世界一股脑儿甩在后面——飘香的小吃街、喧哗的商品城、疯狂的摇滚乐、欢快的迪斯科、热闹的洗脚城、祥和的咖啡馆、脱俗的酒吧、优雅的会馆、静静的小书屋……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风情万种丰富多彩，无所不在、无奇不有。 这就是当今的中国之夜！ 对世界而言，中国梦可能比美国梦更具竞争性，更具刺激力。 让外国移民怀揣中国梦，让他们来中国打拼，让他们分享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就业机遇，让他们欣赏在本国欣赏不到的中国夜生活…… 实际上，中国正处于快速增长的青春期，一切都尚未定型，一切都在变革之中，其开放程度远比当初人们所设想的要大得多的多。

今天的美国社会步入疲态是不争的事实，一切按步就班，一切墨守成规，一切了无新意，一切死气沉沉，甚至对想要寻机疯狂发泄一晚的中国移民和来访官商，连一个激荡的夜生活都不太能找到。而中国大地上的每一个城市，无论大小远近，都能够找到一个有滋有味的夜晚。生活在这一片热土上的现代中国人翘首以盼黄昏的来临，辛勤劳作一天之后，再在夜生活中扬起生命的风帆，倾情激荡，获得身体和精神上的彻底释放。 草根文化正在形成中国社会的主流文化。 要了解中国，当然必须从草根文化开始。 如果插上光速的翅膀，你从夜幕中飞翔…… 从首都北京出发，直奔长江三角洲的上海、杭州、苏州、南京，再到长江中游的武汉、重庆、成都、长沙、南昌、合肥，流连珠江流域的广州、深圳、珠海，最后到达北国之乡的大连、青岛、沈阳、长春、哈尔滨……

一直到达所有你能够到达的中国城镇，到处灯火闪烁，到处人潮汹涌，到处痛饮畅怀，到处热力四射。敢说，这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景象。 今天的中国人，早已不习惯特殊时期的一招一式的举手投足，那清一色的毛式服装，曾经整齐划一的步调一致，他们期待活得更自由、更洒脱、更不受束缚。 今天的中国人，个性鲜明、高调、张扬，畅所欲言、嬉笑怒骂，令所有外部世界的人都怀疑——这还是那个穿着整齐划一的服装，一片蓝的中国吗？ 言谈中，羡慕不已，自愧不如。 不说中国人自己对夜生活多么疯狂，说说老外吧！ 瞧，那无数奔中国而来的金发蓝眼黑皮褐肤，老外们个个兴奋不已，都毫不掩饰他们对中国夜生活的喜形悦色、垂涎欲滴。他们流连忘返，来了就不想走了，他们构成了中国经济发展消费大军中的重要一员。这一切，不能不说，不与中国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息息相关。

老外们当然憧憬他们自己昔日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但那是昔日黄花一去不返。即使是世界之最的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窗式红灯区也在经济衰退的阴霾下惨淡经营早早打烊，橱窗里的妓女无精打采矫揉造作，根本激不起过往游人慷慨的一瞥。据说，由于荷兰商旅纷纷迁移中国，妓女行业从此夕阳西下，一落千丈。 老外对美轮美奂的现代中国趋之若鹜扩大了中国的海外统一战线，从某种意义上说，外国人对中国夜生活的刚性需求拉动了中国夜生活向纵深发展。 夜生活真实地改变了中国人。 从夜幕降临的黄昏，到车水马龙的凌晨，中国人随心所欲、尽情洒脱。在这样一个吃喝玩乐的夜晚，还有什么舍不掉的忧愁伤感，还不尽快忘却白天遭遇的烦恼事儿，管他是房价的飙升、股价的疯狂、就业的重压、退休的坎坷、病残的负重、教育的无奈、收入的不易、官员的腐败、城管的蛮横……

这是尽情挥洒的时刻，属于每个人乐于欣赏和尽情享受的人。 在这里，穷人有穷人的乐子，富人有富人的玩法。 男人大胆放开，女人无畏开放。 没有人过问你的隐私，没有人查你的户口，没有人要你的身份证，只要你遵纪守法，只要你不越红线，只要你…… 不过有一条得时时铭记在心。 当启明星睁开双眼，当清晨的钟声闹响，当服务员提醒你……所有的不夜人都必须行动一致整齐划一地卸下一夜狂欢的面具，带着不舍的余兴，踏着晶亮的露滴，拖着一身的疲惫，又开始新一天的忙碌、奔波、拼搏。当然，再等待一个新夜幕的降临。 夜生活，使得中国人活得规律、开放，自由而有尊严。 难道美国就没有如此激荡震撼的夜生活？ 有，还是没有？

没有，根本就没有中国意义上的夜生活。即使有，也是美国人自己的专利，完全别样的风情和浪漫。 在人潮同样汹涌的酒吧，金发女郎和壮硕男士相依相偎，酒保灵活地活龙活现跑来爬去，卸盖调酒。还不时在五颜六色的鸡尾酒盘加上几个肥肥的肉丸、几颗油腻腻的花生米，几样精致漂亮的小甜点，美国人就喜不胜收，望梅止渴，仿佛美味天下，津津有味。 偌大的舞池，也见不到几个东方人。胆大的几个中国小伙鼓足勇气，冒失闯入。一会儿，刹那间，垂头丧气，败兴而归。 多不协调！ 那气氛、语言、谈吐、身段、肌肉、块头、气质、金发、蓝眼、风雅……中国小伙们，哪一样都不敢与高大强壮的美国男人比试锋芒，博弈高低，哪一点都无法与母语顺畅的金发西人比较量口才，竞争苗头。

算了，还是早早回自家吧。玩电脑游戏，与家人叙旧，与夫人亲爱，不也是中国人自己的夜生活。 夜生活改变了中国普通人，也改变了过去中国官员僵化死板的形象。 2009年10月下旬，我和湖北老乡们欢聚一堂，在加州硅谷著名的海湾海鲜酒家欢迎来访的家乡省市级高级官员一行。 代表团声势浩大，来访前做足了美国功课。男团员西装革履，气宇昂轩，女团员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代表团顶着家乡招商引才的光环，自然吸引了不少高科技人才和爱国华侨的参加。席间，代表团团长一个箭步登台，气宇昂轩，容光焕发，高歌一曲，技惊四座。在掌声中，他紧紧不舍麦克风，一曲接一曲，不知唱了多少首。跃跃欲试者望而却步，嫉妒不已。之后登场的众官员自带中国烧酒壮兴，同样拔得上高音，歌声嘹亮大厅回荡。热闹中，众官员翩翩起舞，各怀绝技，劲歌不断，感人肺腑。让唱不了几首家乡歌的硅谷人在一旁干瞪眼，憋足了气，无奈下，只有一饱眼福，感叹不已。

感叹之余，油生几分疑惑。 气宇昂轩的省市级官员们，如此美妙专业的歌吼，怎样练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有长期练歌的大环境，达到如此歌唱水平不易。一位席我而坐、面目和善的次级官员十分直率，自称只擅酒力、歌技一般，敢与我心靠心背靠背，将余下剩酒一饮而尽。我不甘下风，哥们义气顿生，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口闷下，获得众人一致喝彩。然后，官员一语破天机，原来团长嘹亮的歌喉，是在中国歌舞厅练就。 歌舞厅是中国夜生活最精彩的主旋律。没有席卷中国的夜生活，没有现代打击音响的歌舞厅，哪来震惊海外的金嗓子。官员也是人啊，也要融入社会，也有七情六欲，也要充分享受夜生活。 我喜爱歌唱，但在没有什么夜生活的美国，自然缺乏中国夜生活那种通宵达旦的沸腾和歌舞厅的练就，当然不敌团长大人劲歌百首，嘹亮歌喉。

在场的人整个儿服了。 令世界许多人出乎意料，中国的草根文化和社交生活竟如此充满活力。他们原本以为中国人持家为主，一心扑在工作和家庭上，哪有闲心和情调赴夜总会作乐。直到有机会来到中国，目睹夜生活，才明白了中国发生了巨大变化，已经比西方人更知道如何享受生活，如何从生活中解脱烦恼，自娱自乐。 北京后海一带修建了许多现代别致的前卫酒吧、夜总会和中高档餐厅，星罗棋布，高朋满座，应接不暇。在极尽奢华并充满重金属音乐和表演的后海长廊，人潮汹涌中远非外国人或游客，许多还是来自北京本地和中国各地的普通人。 作为中国政治文化中心的北京，这个城市侃爷如云，高官、商人、民间艺人、独立思想家、艺术家、影星、文化人各自为圈，形成北京夜生活的特色酒吧。

北京人泡吧心猿意马，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休闲，实际上社交。三里屯和后海的酒吧是精英和草根群的天然地盘。这里的拉客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酒吧接一个酒吧，一个圈子接一个圈子，吵而不乱，拉声如歌声，浑厚洪亮，自成一体。 一个酒吧聚集着70年代的思想家，一个酒吧周末请来崔健演奏爵士乐，一个酒吧可能请王朔开讲，一个酒吧是导演陆川的圈子，一个酒吧是刘德华的粉丝，一个酒吧刚庆祝完新人婚礼……还有星罗棋布的汽车酒吧、足球酒吧、艺术家酒吧……酒吧几乎成了北京夜生活的名片，充满名城古都别具一格的现代韵味。 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许多人一夜暴富，新一代爱打闹的派对群体应运而生。这群人疯狂追逐夜生活，喜欢户外运动、登山、打猎、旅游，还喜欢调情、跳舞、网恋、交友，与纽约、洛杉矶等世界名城的同龄人完全一样。 乡村情调的酒吧总是挤满了络绎不绝的游客。 高档酒吧收费昂贵，足以席卷一个酒徒的钱包。酒保们非常专业化，表演各种调酒特技，酒瓶乱串、飞舞，出神入化。 中国人能歌善舞，几杯酒下肚后，便三五成群地涌入舞池，群魔乱舞。 在丰富的夜生活里，也为不善饮酒和舞蹈的人提供了方便之门。不善酒力和歌舞者满可以到附近的篮球馆、游泳馆、健身房、羽毛球场、网球馆、乒乓球俱乐部消遣，一显身手，寻觅不一样的刺激。在灯火通明的搏击场上，精力充沛的中国人和外国人挥汗如雨，成双配对，互不相让，比分交织上升，热闹非凡。 一切尽在变化中。 山吃海喝，美酒佳肴，是中国人擅长的离不开的饮食文化和社交活动。 在成都，我丝毫不用怀疑，美食绝对属于中国。 一下成都飞机场，热浪滚滚，立马发现这是一座充满哥们姐弟情的开心城市。 你放不开，自作自受，你不疯狂，你就不要出来嘛。 成都人悠闲自在，宽厚待人，不讲虚的，只讲实的。他们的夜生活就是四个字：吃、喝、玩、乐！ 成都人会过日子，搓麻将、泡茶馆、吃火锅，样样都行，白天如此，黑夜更胜一筹。天色一暗，街头的“串串香”便围满了垂涎的食客，知名餐馆订座极难，高朋满座；进入夜色后，大排档一溜儿沿街摆开，热闹非凡，一眼望不到边。 啃兔头、剥龙虾、嚼烧烤，打牌、打麻将、划拳行令、摆龙门阵，食客们兴高采烈，自得其乐；游人要加入也不难，一声招呼就围成一团。 游客不分彼此，天下人本是一家。 家乡湖北，山乡巨变，省会武汉属超大型城市，由汉口、汉阳和武昌三个城市组成，历史上号称“武汉三镇”。 武汉人生性爱闹，打情骂俏，吃喝嫖赌者不少。张口“个婊子养的”，其实表示好哥好姐们亲密无间，并非口吐恶言，外地人千万不要过于计较。计较就麻烦了，搞不好拳脚相加鼻青脸肿，就为了一句热心快肠的武汉话。 作为中国最市民化的中心城市，武汉的夜生活是真正属于草根的狂欢。武汉人的夜生活围绕大排挡和歌舞厅一字排开，在市井的狂欢中边喝边闹，淋漓尽致。男女老少挥汗如雨，猜拳行令，一声响指，随便点上几个小菜，付一点小钱，随口叫来街头艺人吹拉弹唱，对唱对闹，热闹非凡。 吃完大排档，再上歌舞厅助兴，坐下来欣赏武汉正宗特色表演。热情妖艳的桑巴舞、激情动感的迪斯科、端庄典雅的民族舞，一如走马灯轮番上场。武汉韵味的小品将表演推向高潮，时时带点“黄段子”的小品维妙维肖，令观众兴奋不已，台上台下欢声震天，恨不得将戏园子翻个底朝天。 武汉人知道怎样过日子，白天够累了，晚上再莫给自己寻烦恼。 何不癫狂癫狂再癫狂。 广州人赚钱最厉害，还不漏财、不声张，装傻到极致，扮猪吃老虎。 白天认真忙碌，晚上一掷千金，尽情消费享受。 一近黄昏，广州人近乎疯狂，夜生活主要是逛商城、泡吧、泡妞、蹦迪。 羊城是真正的不夜城，白天不如黑夜。 每当夜色来临，商场、酒吧、迪厅、洗脚房人潮如海。 上海人高傲，自命不凡，自然夜生活别具一格。 随着世博会的深入，国际性大都会的口号将上海人捧上了天。 当夜色降临时，这个城市灯火闪烁，优雅别致，十里洋场，旧梦依稀，充满浓郁的小资气息。时尚的派对倾巢出动，男女老少齐上阵，拼歌竞舞。最具人气的“新天地”人美酒香，南京路晚上比白天还热闹。 这才是真正的夜上海。 初夏，亲眼目睹和实地体验中国夜生活的北京、成都、武汉、广州和上海，不禁眼界大开，强烈感受中国挥手昨天、享受今天、展望未来的真实和美好。 我体会到中国夜生活让中国活的不那么累了。 苦尽甜来，即时作乐，心想事成，不正是中国人变异的健康心态吗？ 中国夜生活美不胜收，但并非尽善尽美，也有污泥浊水。 沸腾的夜生活欲海横流，过度宣泄和尽情激荡不可能不步步紧逼“红线”。 据说，近年来被查处的腐败官员的情妇或二奶，95%来自夜生活的酒桌、舞厅、KTV等娱乐场所，而几乎绝大多数的中国酒店在房间内放置安全保险套，同时明码标价24小时上门“按摩”服务。半夜后，电话铃声突然清脆刺耳，一身冷汗，那一定是通过酒店前台默认的招揽按摩或相关服务。性病、爱滋病不可避免地流行开来。权钱交易、腐败堕落不可能不在其中潜移默化，发酵升温。 不可否认，许多有价值的项目都是在夜生活的举杯中拍板定夺，许多哥们情谊都是在“感情深、一口闷”的叫唤中震撼结成。 美国人决不习惯在吃喝玩乐中感情用事拍板定夺，而中国人哪有连兄弟姐妹都不是，就全身心委托的道理！ 夜生活改变了中国人。 是好，还是不好？ 但至少有一点，中国夜生活，让世界正在经历一场软实力革命，而中国受益匪浅，除了自己激情挥洒，还能吸引世界的关注，传播中国的草根文化。 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