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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大金字塔

你是至大全能的神,万军之耶和华是你的名……在埃及地显神这奇事,直到今日…… 《耶利米书》第32章第18~20节 关于圣经的考古学著作令人眼花缭乱。这些著作从那些力避得出无根据论断的人们所作的有水乎而客观的研究,直到肆无忌惮曲解材料以求符合圣经记载的那些人的著作,不一而足。100年来人们写出成千上万本书籍和小册子,用以表明考古学上的“最新发现”证实了圣经历史中的一切细节,特别是受到不信教者嘲笑的那些奇迹故事。在某些著作中,很难说这种歪曲是无意识的。例如,慕尼黑大学的休伯特·格里姆教授在二十年代发表了一个石碑的“译文”,译文中叙述了婴儿摩西如何被法老的女儿从芦苇丛中解救出来。后来发现这位教授是对石碑上的裂缝和风化痕迹作了随心所欲的解释,再把它们和象形文字结合起来而得到合乎要求的译文。

在用英文写成的伪考古学文献中,最有地位的著作是查尔斯·马斯顿爵士的三本书:《圣经是真实的》(1934年)、《关于圣经的新证据》(1934年)和《圣经的新生》(1937年)。在学术味道较少的著作中,约翰·基纳曼的《事实的发掘者》(1940年)是比较明显的一例。从这部书中,读者得知已经发掘出亚伯拉罕的故居,甚至发现了他的签名,以及圣保罗一度在英国讲道的证据。然而,基纳曼对确定罗得妻子化为盐柱则持谨慎的态度。他写道,“在那个地区确实有许多盐柱,但谁也说不准哪一个是那位不幸的女人的遗体。” 每隔几年就有人进行一次探险,前往阿拉拉特山去寻找诺亚的方舟。英国霍尔别格学会会长兼一家大西洋岛杂志的编辑埃杰顿·赛克斯几年前曾计划进行这样一次探险,但俄国当局对安卡拉的奥斯曼官员施加了压力,拒绝发给他签证。根据俄国人的说法,他的探险是“英美军方企图从阿拉拉特山刺探俄国边境情况的阴谋”的一部分。然而,1949年由北卡罗来纳州格林斯博罗的阿伦·史密斯博士领导的另一支探险队却真的爬到了阿拉拉特山侧12000英尺的高处。不幸,他们并未找到方舟。史密斯在报告中说,“我们说不准方舟是否有可能在更低的地方登陆,或者它是否被地震的废墟完全地没,因为这一地区的地震是很剧烈的。再者,方舟也许被埋在山脉北侧的冰雪下面。我们虽没有找到方舟,但确实为其他人扫清了道路,别人或许会有更好的运气。”

当然,即使在此概略地介绍一下那些希奇古怪的圣经考占学文献,也是不可能的。然而,所谓金字塔学的这个方面却颇为奇特而丰富多彩,很值得注意。本章将专门谈一谈这个题目(这方面著作的数量之多,堪与有关大西洋岛的著作相比)。 埃及的大金字塔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许多迷信有关,尤其与罗齐克鲁斯派和其他神秘学的种种教义有关,但是金字塔学直到1859年才算诞生。正是这一年,伦敦一家出版公司的一个怪僻的合伙人约翰·泰勒出版了他的著作《大金字塔:为何而建?何人所建?》。 泰勒从未驾临过金字塔,但他越研究金字塔的结构就越相信,建造金字塔的建筑师不是埃及人,而是一个奉上帝旨意行事的以色列人。也许他就是诺亚本人。泰勒写道,“在所有的人当中,只有建造了方舟的人才最有能力去指导建造大金字塔”。这真是一段有趣的史话,可怜的老诺亚在完成了建造方舟的艰巨任务和度过洪水之灾以后,又被派往埃及去指导更为艰巨的建造金字塔的工作!

泰勒所以认为金字塔是出自上帝的设计,主要的理由是:他发现在金字塔的结构中包含有各种各样的数学道理,远远超过古埃及时代的知识范围。例如,用塔高除塔基一边的倍数,可以得到很接近圆周率的数值。此外,泰勒还煞费苦心地想到,金字塔的建筑师所使用的长度单位恰恰是圣经上的“腕尺”。诺亚建造方舟、亚伯拉罕建造犹太神堂,以及所罗门建造他的殿堂时,使用的都是这个单位。泰勒认为“神腕”约长25英寸,并以地轴长为基础。由于地球在两极呈扁圆形,它的直径就有显著的差异,因此,有什么能比地球旋转的轴心更适合于作神的计量单位的天然基础呢?地轴除以400000就得出神腕的长度。泰勒从金字塔上还发现了神的其他计量单位,例如国王墓室中一只石柜的容量,他认为所有这些计量单位都可以在自然界中找到根据,因而比其他计量制的基础更为优越。

除了金字塔所体现的这些所谓真理之外,泰勒还在旧约和新约全书中找出几十段话,如果把这些段从前后文中摘出,就可以解释为讲述金字塔的。例如,在《以赛亚书》第19章19~20节中写道:“当那日在埃及地中必有为耶和华筑的一座坛……这都要在埃及地为万军之耶和华作记号和证据……”。《约伯记》第38章5~7节中有:“你若晓得就说,是谁定地的尺度,是谁把准绳拉在其上。地的根基安置在何处,地的角石是谁安放的。那时晨星一同歌唱,神的众子也都欢呼”。泰勒相信,甚至圣保罗在下面这段话中谈的也是金字塔:“……有基督耶稣自己为房角石,各房靠他联络得合式,渐渐成为主的圣殿。”(《以弗所书》第2章20~21节)。他解释说,金字塔象征着真正的教会,基督是它最顶端时角石(顺便说一下,这个象征在基督教神话中很常见,而且由美国的开国元老们采用为美国国玺的背景图案)。

如果不是由于苏格兰天文台台长、爱丁堡大学教授查尔斯·史密斯的缘故,泰勒的推测大概很快就被人遗忘了。史密协对泰勒的理论满怀热情,他不久便自信金字塔象征着比泰物所设想的甚至更为重大的真理。他的664页的大作《大金字塔为我们留下的遗产》在圣经金字塔学中的地位有如唐纳科的著作在大西洋岛学中的地位。1864年出第一版立即获得成功。这部书后来又发行了4版(最后一版经过大量修订于1890年发行),并被译成多种语言。它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后来出版的有关这一问题的一切作品。1865年史密斯自费前往埃及,以便亲自测量大金字塔。他的研究结果发表在3卷本的(《在大金字塔旁的生活和工作》(1867年)和《智者的古迹》(1868年)。

《大金字塔为我们留下的遗产》可称为这类作品中用“杰作”。一个热衷于某一理论的聪明人这样是不费力地巧妙处理自己的研究课题,使自己的著作符合先已形成的观点,这一点是没有几本书能够做得到的、遗憾的是本书由于篇幅所限,只能极为简要地介绍一下史密斯的惊人发现的梗概。 首先,史密斯发现以金字塔一块表层石的宽度去除金宇塔的塔基,得数正好是365,即一年的天数。表层石原来是金字塔的外部表层。第一块表层石是在泰勒死后才出土的,因此他并不知道这种石块的宽度。石块的尺寸稍大于25英寸,史密斯认为这个长度正好等于神的腕尺。如果我们确定一种新寸,史密斯称之为“金字塔寸”,它是表层石宽度的二十五分之一,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建造金字塔时所使用的最小的神的计量单位。它正好是地球两极间半径的千万分之一。这位苏格兰天文学家认为,这一单位一代代地传下来,后来成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英寸。不过,在相传的过程中稍有变化,英寸比神的单位略短了一点。许多年以后又发掘出一批表层石,宽度则完全不同。然而,到那时金字塔寸已经在金字塔学的文献中牢牢地确定了,因此那些热衷此学的人只是耸耸肩,承认第一块表层石的宽度“凑巧”正是一腕尺。

史密斯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热情,在金字塔的里里外外用他的金字塔寸测量了每一个可量的部分,想看看到底能发现多少科学真理和历史事实。他的收获十分丰富。例如,把金字塔的高度乘以10的9次方,所得数字接近于地球到太阳的距离。变换金字塔的各种长度还可得出地球的平均密度、地轴岁差的周期、地表的平均温度,以及近年才发现的其他许多科学事实。除了关于长度、重量、容积等等的神的计量单位制以外,史密斯还提出一种“金字塔温度计”。它确定冰点为零度,并把金字塔石结构第50层高度的法老墓室室内温度定为50度。 不过,史密斯最惊人的贡献是对一个叫作罗伯特·孟席斯的人的理论作出了精心的解释。这个理论说金字塔的内部通道象征着一部宏伟的历史进程。用金字塔寸准确地测量这些通道,每一寸算作一年,同时对象征作出正确的解释,就可以得到地球上过去和未来的重要事件的日期。例如,人们可以知道世界是在公元前约4004年创造的,还可以知道大洪水和古代以色列人离开埃及的时间,以及建造金字塔的日期称为“大走廊”的一条坡道的开端处标志着基督的诞生。其他部分分别表示基督受难(在世33寸年之后)、坠入地狱,以及最后的复活。沿走廊继续向上走,会发现它的尽头是在1882或1911年处,这两个年份的差异是因为测量大走廊长度的方法不同所致。依史密斯看来,这29年期间就是基督第二次降临人间之前的大苦难时期。

史密斯能取得这样惊人的科学与历史的对应是不难理解的。谁要是动手测量象金字塔这样复杂的建筑物,都会很快获得大量的尺寸供你任意利用。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把这些尺寸翻来覆去地配比,那定会得到与重要的历史日期或科学数据相应的许多数字。由于不受任何规则的约束,因此这种对金字塔“真理”的探求若不获得很大的成果,那倒是怪事了。 以金字塔的高度为例,史密斯把它乘以10的9次方,得到地球到太阳的距离。这里的9完全是任意设定的。如果用这样简单的乘法求不出到太阳的距离,他还可以用别的乘法来试验得到月球或最近一些星球的距离,或者取得别的科学数据。 这种数字游戏由于下面的两个重要事实就变得更为容易。(1)金字塔各部分的长度根本没有得到承认。与史密斯同时代的权威考古学家对几乎所有的数据都表示不同意,包括金字塔塔基长度这个基本本数据。后来的考古学家在史密斯之后作了更为准确的测量,得出的数据仍然各不相同。在许多情况下,史密斯可以从几种不同长度中任意选取一种。此外,他还可以使用自己的测量结果。有时候他又把互相矛盾的测量结果加在一起,利用其平均值。(2)体现科学真理的各种数据同样也并不准确。例如,在史密斯的时代并没有很准确地知道地球至太阳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由于地球的轨道不是圆形的而是椭圆形的,所以又有一定的差异。在这种情况下,对数值就有很大的选择余地。既可以取地球至太阳的最短距离,也可取最长距离,或其平均值。就是这3个数字也还可以在当时不同的天文学家所得出的不同数值中进行选择。史密斯所引用的一切科学“真理”都包含着这样模棱两可的东西。

唯一难以用数字游戏来解释的金字塔“真理”,是圆周率的值。埃及人也许是有意识地使用了这个数值,但看起来它更可能是另一个设计的副产品。据希罗多德说,对金字塔的设计是每一面的面积等于以金字塔的高度为一边的正方形的面积。如果能实现这样的设计,金字塔的形状就是完美的。高度与两倍塔基之比自然就是准确的π。 泰勒和史密斯都大谈5这个数字在金字塔的结构中是一个关键数。金字塔有5个角和5个面。金宇塔寸是一腕尺的五分之一的五分之一,等等。史密斯的信徒之一约瑟夫·塞斯说:“用了这样多的5决非偶然,而且在自然界和在新的发现中都与上帝的这种安排相符。不妨留心一下,每个人的肢体都有5个末端,有5种官能,摩西五书,两个5构成的戒。”

不妨开个玩笑,如果我们在《世界年鉴》中查找有关华盛顿纪念碑的一些事实,也能找到不少个5。纪念碑的高度是555英尺5英寸。碑基是55英尺见方,窗户开在碑基之上500英尺处。如果将碑基乘以60(即一年中月数的5倍),得数为3,300,这恰恰是顶石重量的磅数。再者,华盛顿(Washington)这个词正好有10个字母(5的2倍)。如果将顶石重量乘以碑基,其得数是181,500,很接近于以英里计算的每秒钟的光速。如果用比标准英尺稍小的“纪念碑尺”测量碑基,就得出其一侧为56.5英尺。将此数乘以33,000即可得出更接近于光速的数字。 而且,纪念碑呈方尖形——一种古埃及建筑结构——这难道没有意义吗?在面值一美元的钞票上,在华盛顿画像的背面印有大金字塔图形,这难道也没有意义吗?再者,在一元美钞上印金字塔图形的决定是由财政部长于1935年6月15日宣布的——日期和年份都是5的倍数。而且财政部长(The Secretary of the Treasury)这个职位的5个英文词不正好是由25个字母(5乘5)组成的吗? 仅仅利用《年鉴》所提供的有限的数字进行计算,会普通算数的人只需约55分钟就可发现上述的“真理”。想到史密斯亲自进行了测量,获得可供应用的几百种尺寸,而且用了20年光景仔细琢磨这些数字,他能取得如此杰出的成就也就不难理解了。 尽管如此,史密斯的著作给上百万的天真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用各种文字出版了几十本书来推进这—伟大研究事业,并增添了不少资料。在法国,金字塔学的主要倡导者是巴黎圣德尼教堂的F.穆瓦尼奥神父。1879年,在波士顿南十区老教堂举行的一次集会上成立了“国际度量衡维护和改善协会”。该协会的宗旨是修改各种计量单位以便使它们符合于神圣的金字塔标准,反对法国的“无神论的米制”。詹姆斯·加菲尔德总统是该协会的支持者,虽然他谢绝担任该会会长。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在克利夫兰由该协会的俄亥俄分会出版了一份名为《国际标准》的期刊。该分会的会长是一位土木工程师,他为自己的臂长正好是一腕尺而自豪,在该刊第1期上著文写道:“我们深信是为上帝而工作,我们不抱有任何自私或图利的动机。我们蔑视任何种类的个人对抗,但我们宣布我们将坚持不懈地反对那个极端邪恶的法国米制。……我们对无知者的嘲笑和怀有偏见者的讥讽不屑一顾,那无损于我们丝毫。……这是一场‘标准之战’。让我们永远高举建立在公正的计量标准基础上的真理、自由和博爱的旗帜,因为只有这样的计量标准才能为上帝所接受。” 后来的一期刊有一只歌曲,其第二节的歌词是: 打倒“米制”的一切诡计, 那是洋人鼓吹的东西。 我们仍然信奉祖辈的上帝, 维护祖先的“规矩”! 完美的英寸,完美的品脱 英镑享有诚实的声誉。 维护它们的世上地位, 直到世界末日的号声响起! 史密斯著作中的预言对各种派别的新教原教旨主义者,特别是在英国,有强烈的吸引力。约瑟夫·赛斯的最流行的早期著作之一《石头的奇迹》(1877年)竟出了14版。一位名叫加尼尔的上校于1905年写了一本书,根据金字塔证明基督将于1920年返回人世。沃尔特·温于1926年发表了一本类似的作品。他没有因书中预言未能应验而气馁,于1933年又写了一本书,再次作了同样拙劣的预言。伯特兰·罗素在一篇论文中对这类作品作出了如下总结: “我倒是喜欢那些为了读懂它的神秘传说而研究大金字塔的人。对于这个问题已经写出不少巨著,其中有些作品已由它们的著者赠送给我。一个奇怪的事实是,大金字塔对该书出版前的世界历史总是作出准确的预言,但对该书出版后的预言就不那么可靠了。一般说来,作者预言不久将在埃及发生战争,随着便是哈米吉多顿的善与恶的大决战以及‘基督之敌’的出现 ,但是到此时已有那么多的人被指认为‘基督之敌’,以致读者不得不对这种说法产生怀疑。” 有一位美国牧师为史密斯的研究成果所深深感动,他就是现在被称为“耶和华的见证”的一个教派的创始人,宾夕法尼亚州阿勒格尼的查尔斯·拉塞尔。1891年,拉塞尔牧师出版了他著名的多卷本《圣经研究》的第3卷。这是一部有关圣经预言的著作,并以大金字塔提供的证据作为补充。书中刊载了史密斯的一封来信。这位苏格兰天文学家在信中高度赞扬了拉塞尔所作的有独创性的新贡献。 根据拉塞尔的说法,《圣经》和金字塔都清楚地表明,基督已于1874年第二次降临过人世,不过未为人们所见。这次降临带来了40年的“丰收期”,在此期间教会的真正信徒被召唤到拉塞尔的领导之下。1914年结束之前,将开始至福1000年。死者将复活,并得到皈依基督的“第二次机会”。那些拒绝者将被消灭,从而使世界上的一切邪恶清除净尽。至福1000年开始时,在世的教会信徒会永生下去。这就是“耶和华的见证”教派的口号“千百万生者将永生不死”的意义。 在英国,埃德加兄弟(约翰和莫顿)深深为拉塞尔的金字塔学说所感动,他们迫不及待地前往埃及亲自进行测量。在那里“他们从这座建筑物的象征性和预言性的启示中,又相继发现了新的奥妙”,从而为那位牧师的观点找到了“完美的证据”。他们的卓越研究为后代留下两大本著作,上述引文即录自第1本。两本著作出版于1910和1913年,书名为《大金字塔的通道和墓室》。 使拉塞尔的信徒大为失望的是,1914年发生的戏剧性事件不过是世界大战,于是这一派别失去数以千计的信徒。拉塞尔有关金字塔研究的著作,在出版新版本时对关键地方的词句稍加修改,以掩饰预言的失灵。例如,1910年版写道,“……对上帝选民的拯救必然发生在1914年前的某一时间……”(228页)。而1923年版这句话改为,“……对上帝选民的拯救必然发生在1914年之后不久……。”莫顿·埃德加(其兄约翰在大失所望的1914年之前去世)在二十年代出版了一系列小册子,附和当时流行的拉塞尔派的说法,即基督(从1874年起已降临世上)于1914年已开始对世人实行无形的正义统治。 拉塞尔于1916年死后,拉瑟福德法官继承了他的事业,但他后来完全放弃了金字塔学。拉瑟福德在1928年11月15日和12月1日的两期《守望塔和预言者》上著文猛烈攻击金字塔学,提出不少独创的论点,他说在埃及的所谓圣坛实际上是撒旦为了把虔诚的信徒引入歧途而设置的。耶稣提到过金字塔吗?当然没有。这位法官写道,研究金字塔是浪费时间,而且表明对《圣经》的完美缺乏信心。 拉瑟福德在文章中没有告诉读者,他是否也曾作过错误的预言。多年来他一直断言1925年将标志大欢乐之年的开始。可惜,这一年也没有出现什么大变动就过去了。这一教派现在劝阻人们出售和阅读拉塞尔的作品,它的信徒虽然仍相信至福1000年即将来临,但不再为它确定日期。 另一个原教旨主义教派——盎格鲁—以色列运动,更热衷于利用这座“石砌的圣经”。这个迷信团体认为盎格鲁撒克逊族和凯尔特族是以色列10个失传部族的后裔,因而是上帝对亚伯拉罕作出的所有诺言的继承者。在美国的主要机构是美国盎格鲁撒克逊联合会,其总部设在马萨诸塞州哈佛希尔。他们的精美的月刊已经办了20多年。 盎格鲁—以色列运动中有关金字塔的杰出作品有《大金字塔:它的神圣启示》这一巨著,初版于1924年,其篇幅相当于《不列颠百科全书》的一卷。作者是英国利兹的一位建筑工程师戴维·戴维森。1940年出修订的第8版。这部书以史密斯的著作为基础,但在预言部分有重大的差别。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最后苦难”将1928年开始,延续到1936年。从1936年9月16日到1953年8月20日,盎格鲁撒克逊人,即“真正的”以色列人,将聚集到一起并受到神的保护,以反对世界上企图毁灭他们的联合势力。这就是哈米吉多顿的善恶大决战时期,它以基督重返人世而结束。 许多盎格鲁—以色列派的书籍和小册子以戴维森的著作,特别是巴兹尔·斯图尔特的一些作品为依据。在美国,哈佛希尔集团现在正在推销宾夕法尼亚州伊斯顿的乔治·里弗特所著《大金字塔:上帝的验证》的第10版。这本书象是戴维森著作的普及本。1932年出的第1版,非常重视1936年9月16日这个日期。当这一日期即将到来时,英国和美国的盎格鲁—以色列派都怀着颇为激动的情绪,但这一天悄悄地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里弗特这本书的最新版增加了一章,他在这一章里承认,“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依然是弄清以1936年9月16日为决定件时刻的这一时代的确实意义和性质。”他提出了那一天发生的几桩事件,其中最重要的是“当时的英国国王(后来的温莎公爵)把他决心娶辛普森夫人之事通知了他的首相鲍尔温先生。” 因弗特在书的结尾说:“……到1953年,现在的‘巴比伦—反基督—非犹太’式的文明、通过剥削和高利贷获得利润的资本主义金钱制度、哈米吉多顿的善恶大决战、恢复上帝的以色列精神文明、并使其在新的社会和经济秩序中发挥行政作用、推翻独裁制度、盎格鲁撒克逊国家的复兴并转变为全世界范围的天国、耶稣基督作为王中之王亲自回来准备并实现‘至福1000年’时代,这一切都将出现。” 基督降临派有一个可悲的习惯:当他们的一个重大预言没有应验,他们仍坚不认输。在计算上找出“错误”并作出适当的修正本来是很容易的事。不过,在1953年8月20日悄悄过去之后,看看哈佛希尔集团的领袖们如何自圆其说倒也挺有意思。 也许值得一提的是,目前仍还存在以金字塔为主题的一大批神秘主义作品,特别是罗齐克鲁斯派和通神论的传说。这些作家们排斥史密斯所作的圣经预言,但他们在金字塔上发现了许多数学、科学、星占学和神秘学方面的象征,而各人找到的象征又大相径庭。根据布拉瓦茨基女士的说法,金字塔的内部是供举行与埃及的《亡灵书》有关的宗教仪式用的,而今天大多数通神论者则认为这个地方有大量的神秘事物,但只为受真传的人所知。在这一方面最重要的参考书是英国通神论者威廉·金兰的两卷本著作《大金字塔:理论与实际》(1932~35年)。另一种神秘主义观点是把金字塔与犹太神秘哲学联系在一起,这方面的著作有罗尔斯顿·斯金纳的《希伯来—埃及玄义释》(1875年初版,1931年修订)。 这些作品虽然毫无价值可言,但如果我们能在其中看到给人重大教训的事例,那就并非毫无价值了。没有哪本书象史密斯的著作那样清楚地表明,用一大堆未经整理的数据资料进行研究,并形成一种模式,该是何等容易的事情。这乱七八糟地杂凑并陈,令人一眼看来很难相信都不过是一个人头脑里的主观产物。从某种意义上说,伪科学家们的所有作品都大致如此。他们想方设法不让数据资料本身来说明问题。他们或有意或无意地用预想的教条来窜改和歪曲客观事实,使其适合于支持自己的教条,而这些教条在客观世界中却毫无根据。曾对金宇塔作过非常准确的测量的著名考古学家弗林德斯·皮特里爵士报告说,他发觉一个金宇塔学家偷偷锉平一块凸出的石头,以便使它符合于他的一条理论! 人的思想通过无意识地“捏造”事实——过分强调这一点和过分贬低那一点——来欺骗自己的能力,比大多数人所能设想的要大得多。关于金字塔学的著作就是对这种能力的永恒而可悲的贡献。 对于2000年时代的读者来说,上述预言派历史学家们的著作,是否也象金字塔学家的预言一样,也都是随心所欲地杜撰出来的呢?切斯特顿的欢快的未来幻想小说《诺丁希尔的拿破仑》是用一段颇有见地的话开头的。 我的许许多多读者都在其内的这个类族——人类,自幼就沉溺于儿童游戏……。他们最喜欢的一种游戏叫做“让明天藏在暗中”,也叫作“骗骗先知”(我相信,希罗普郡乡下人是这样叫的)。玩游戏的人洗耳恭听聪明人讲说下一世纪的事情。然后,他们等待那些聪明人死掉,把他们好好埋葬起来。于是走开,便各干自己的营生去了。如此而已。对于只有纯朴爱好的类族来说,这就是一种很好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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